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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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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馬文才的目光註視之下,梁月不由地縮了縮腳丫子。馬文才這才冷哼一聲:“你做什麽?有什麽見不得人的?。”

梁月還記掛著梁山伯和荀巨伯的肚子,一面又有些懊惱馬文才進門也不敲門,故而也沒有好臉色給這廝。只道:“我梁月堂堂男兒,有什麽見不得人的?倒是馬公子,難道不知道進門前要敲門嗎?”

馬文才將手裏的弓箭放到桌上,端起一杯茶輕呷一口,動作卻是優雅。只是嘴裏說的話就不那麽動聽了!他嗤笑一聲,道:“本公子進自己的房間需要敲門嗎?”竟是完全不將梁月當成舍友。梁月見他一副勁裝,猜他是剛剛運動完,她也不去計較他話裏的意思,快速將衣服穿好,便要出門去。馬文才繼續道:“還有,你既然和我一個宿舍,以後還是不要和梁山伯那等賤民走的太近。”

馬文才一副施舍的表情,梁月嘴角一抽,心道,大哥也不曾得罪了這位大爺,也不知道為何他就和大哥桿上了!難道是因為祝英臺嗎?梁月狐疑地看著馬文才,心想他不可能這麽快就發現祝英臺的女兒身啊!不行!她得套出馬文才的話,看看是不是因為祝英臺才針對的梁山伯!

梁月幹咳一聲,道:“文才兄……”

馬文才臉色頓時變得幾分古怪。

“梁越,你有什麽企圖?”

……梁月額前滑下幾條黑線,道:“我們是同窗又是舍友,我不能叫你文才兄?”

馬文才眉頭一挑,轉眼見梁月一副諂媚的樣子:“文才兄,你覺得祝英臺祝公子如何?”

馬文才蹙眉道:“祝英臺跟我有什麽關系?我說梁越,你別整天梁山伯、祝英臺的。你看你很有骨氣嘛,怎麽也被上虞的祝公子給收買了?”

聽馬文才這語氣,似乎完全沒有註意到祝英臺的身份,梁月放了心,笑道:“沒有收買,沒有!我還有事,那文才兄早點休息吧!”

說完,梁月直奔廚房而去。馬文才不知怎麽的又想起那白白嫩嫩的腳丫子……旋即卻又低嘲一聲,暗道這梁越實在不識好歹,不過難得聽他諂媚地討好自己,感覺還不錯。若是他以後都順著自己,自己或許會考慮讓他上|床睡覺。

梁月到廚房的時候,廚房裏只有蘇家母子在。平素都是叫蘇安的小夥子給大家分飯,而蘇大娘則是負責做飯的,所以,梁月還是認識他們的。一聽說梁月是給梁山伯拿飯的,蘇安就告訴梁月,祝英臺早早就來了廚房,跟著蘇大娘學習烙餅,剛剛烙好給梁山伯送去了。難怪剛才祝英臺呆了一會兒就走了,原來是早早想到給梁山伯送吃的了。

也難為她一個千金小姐親手做羹湯。梁月這麽想著,就拜托蘇大娘做了一碗面條,自己給荀巨伯送去。荀巨伯倒是精神氣的很,看到梁月手裏的面條更是兩眼都要冒綠光了。梁月知道今天的事情辛苦荀巨伯了,而且自己也是真的關心他的,便等著他吃完了,自己才端著碗筷離開。

等她去了梁山伯那裏,天色已是暗下來了。

還沒進宿舍的大門呢,就聽四九的哭聲:“是你,是你下毒害我們公子的!”

然後是祝英臺的辯解:“我沒有,四九,我怎麽可能對山伯下毒呢?”

大哥出事了?梁月急著進門,四九一見到她,像是垂死之人尋到救命稻草般,道:“越公子!你快來看看我們家公子!他吃了祝公子的烙餅,然後就昏死過去了!”

為了區別梁山伯和梁月,故而他們都開始叫梁月“越公子”。

當然,一聽完四九的話,梁月腦子裏立馬給他否定了。要說祝英臺會對梁山伯下毒,那母豬都會上樹了!她冷靜道:“四九你別急,祝公子怎麽可能對大哥下毒?再說了……”梁月已經蹲到梁山伯身邊,“看大哥的樣子不像是中毒了。我們還是帶大哥去醫舍找王蘭姑娘吧。”

四九像是吃了定心丸,也或許是梁月的一番話讓他有了主意。他趕緊背起梁山伯朝著醫舍的方向去了。梁月看著祝英臺,笑道:“別擔心,大哥不會有事的。我們也過去看看吧。”

祝英臺皺著眉頭,道:“好。”

梁山伯忽然昏倒,原因自然不是中毒了。而是因為昨天幾乎一夜沒睡的他今天又做了繁重的體力活,活活給累暈倒的。王蘭姑娘開了藥方,四九與銀心趕緊拿著去熬藥了,醫舍裏只剩下依舊昏迷不醒的梁山伯,還有祝英臺和梁月。

氣氛忽然安靜下來,祝英臺只心痛地看著昏迷中的梁山伯,梁月開口道:“祝公子昨夜也沒睡好吧。”

祝英臺這時想起梁月早上說的話,點頭道:“我不習慣與人同塌而眠。山伯他……”她心裏又很自責,如果不是自己故意讓銀心扮夜梟,就不會折騰到銀心和山伯了。梁月道:“祝公子這個習慣許多人都有。祝公子不妨在床中央將書壘上,卻也如一人睡覺般。”

祝英臺眼睛一亮,臉上帶著笑意,道:“越公子此法甚妙。”她略一思考,笑問:“不過,越公子如何想到這個辦法的?你與馬公子……”

梁月輕咳一聲,道:“是在一本游記上看到的。”

她當然不會這麽做,馬文才又不是她大哥。這幾天接觸下來,梁月覺得那廝疑心很重,而且心思縝密,要是她莫名其妙地這麽做了,指不定他要懷疑的。祝英臺輕“哦”了一聲,梁月見天色不早,便勸祝英臺去休息,說自己來照顧梁山伯,祝英臺卻是說了句:“越公子……對山伯真好。”

對著祝英臺探究的眼神,梁月不著痕跡地道:“我曾有個哥哥與我相依為命。第一次見到大哥的時候,我就覺得他們很像……說不定,我與大哥上輩子是手足呢。”

梁月所言,實則都是事實,並非那些無傷大雅的笑話,故而說的時候,自是帶了真實的感情。祝英臺眼底的探究才算沒了,笑容又帶上了幾分真誠,道:“山伯憨厚實誠。看來越公子的哥哥一定也很好。”

“是啊。他很好。”

祝英臺便道:“我也有個哥哥……”

然後,祝英臺就說起了她自己和那個哥哥小時候的事情。因為祝英臺忌諱提到自己在家中的排行,免得被人懷疑身份,所以含糊不清就沒說是第幾個哥哥。梁月猜測,祝英臺不是排行第九嗎?那她嘴裏的年紀相仿的哥哥應該是她的八哥吧。

說起彼此的兄長,兩人便有了共同話題。後來四九端來湯藥,兩人合力給梁山伯餵下後,祝英臺倒是勸梁月先去休息了。梁月自然不肯走,就和祝英臺商量,上半夜由她來照顧梁山伯,等下半夜了,她再把祝英臺叫醒,換她去休息。

祝英臺不知道想什麽,總之沒同意梁月說的。

後來到了下半夜卻還是靠著椅子迷迷糊糊地睡著了。梁月看著她的睡顏,心中恍然大悟,祝英臺是怕自己的身份被“梁越”發現,這才沒敢在她面前睡著的。梁月輕手輕腳地給祝英臺蓋了一件衣服,然後自己又探了探梁山伯的體溫,覺得沒什麽異樣,才悄悄坐到梁山伯的床邊……

她毫無睡意,她甚至剎那間明白了無數個日夜,哥哥坐在她的病床邊,默默守護的那種心情。不由地,她伸出手輕輕觸碰梁山伯的眉目,一聲“哥哥”含在嘴裏,最終也沒說出聲來。

一直到淩晨的時候,梁月才瞇了一會兒眼。祝英臺醒來後就是一陣懊悔和自責。也隱隱有些驚訝梁月對待梁山伯的態度——如果只是和自己的哥哥像,能這樣衣不解帶地照顧他一整晚嗎?

她自然不知道,梁山伯對於梁月來說,就是哥哥的前世,而梁森和她那段相依為命的日子,那種親情,沒有經歷過,如何能明白呢?趁著梁山伯還沒醒來,梁月就先告辭回自己的宿舍洗漱了。

到底是一夜沒睡,課堂上的梁月哈欠連連,為怕夫子發現,她只好不停地掐自己。

中途下課的時候,荀巨伯促狹道:“阿越,怎麽你和山伯他們商量好了?昨兒他們犯困,今兒你犯困?”

祝英臺正兒八經地道:“阿越是照顧了山伯一個晚上,所以才會這樣的。”

因為昨天的一番交談,梁月和祝英臺的關系已經從叫對方“公子”的階段進入了彼此叫名字的階段。

梁山伯乍一聽到,先是不敢相信,然後是一呆,一楞。最後他又是抱歉又是感激又是感動……總之,他用他那灼灼的目光看了梁月許久,鬧的梁月很是窘迫,連課間補眠的打算都沒了……忽而就聽前面“碰”的一聲,馬文才又不知道在鬧什麽情緒……

梁月揉了揉太陽穴,問道:“文才兄,你也沒睡好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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